kaiser

双生01

电视剧《风声》同人文，重生，HE还是BE还在想

第一次写长篇，又是民国文，逻辑可能没那么好，也不会更的太快，但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这篇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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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2年，9月，上海

       “顾晓梦，你说不说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万里浪又是一鞭子挥下，随即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单面玻璃，显得有些无计可施，里面坐着的丁默邨和李士群也暗暗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第三天了，顾晓梦还在撑着。

       阴冷的审讯室里充斥着血腥气，和似有若无的炙烤的焦臭味，顾晓梦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，手指甲也早就被拔掉了

       可即便她整个人一直不停的在颤抖，疼痛几乎摧毁她的理智，她也还是紧咬银牙，不肯说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顾晓梦，你这又是何必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万里浪转着手里的鞭子，看着嘴硬的顾晓梦，心里也有点着急了，已经三天了，他没想到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这么能抗。

       “来了76号，你难道还妄想着有人能救你出去吗？你在坚持些什么？你是间谍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，跑不了了，你就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，我还能给你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不出意料的，他收到了顾晓梦无声的蔑视，隐隐还透出些嘲讽。万里浪气急了，又是几鞭子抽在顾晓梦的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早已是强弩之末，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

       连续三天的刑罚审讯，顾晓梦心里清楚，自己身体各方面都已经到达了极限。

       甚至连万里浪的问话她都需要反应很久才能回答上来，她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受她的控制，几乎无法思考。

       “哪怕昏过去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顾晓梦最近一直无法遏制冒出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万里浪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，她只要有一点要昏睡过去的表现，都会收获一桶冰冷的盐水，盐水洒在伤口上，她几乎听到了伤口仿佛被灼烧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至于顾晓梦为什么被带到76号严审三天，还要从这一年的春天说起。

       今年春天开始，河南全省便滴雨未下，作物在持续的大旱中枯萎。

       大旱之后，往往紧跟着蝗灾。

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，这一年的夏秋之交，遮天蔽日的蝗虫席卷河南全省。所过之处，田间秧苗皆被一扫而光。一些临河、依井的良田，原本还能略有收获，这一下却全部葬送蝗虫之口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从7月份开始，一场避无可避的饥荒便席卷了河南省。

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，河南省境内，国民党和日本军队割据而立，封锁了交通线。日本军队不管中国人的死活，国民党政府又不肯及时治理，持续征粮，更有汤恩伯强征民役。

       粮食运不进去，里面的难民逃不出来，还要忍受剥削压迫。种种原因之下，河南省早已是饿浮遍地，民不聊生。

       就在此时，顾民章收到指令，令他暗中将粮草及一些急救药物提供给河南的共产党军队及地下党，并由其暗中进行分发，虽然这可能是杯水车薪，但也聊胜于无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天前的晚上，顾晓梦像往常一样，亲自去工厂整理即将送往灾区的物资

       却不知，“杭州城有人暗中将管辖药品和粮草运往日封锁区”这一消息早已走漏到了76号丁默邨的手里

       发信号的电台是日军近日才破译出的，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顾晓梦耳朵里，甚至连日方也还没有确定电台究竟是属于国、共哪一方，便收到了这样重要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事出紧急，行动队几乎倾巢而出，早早的埋伏在接头地点，要捉住在河南散布粮食扰乱军心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     枪响的时候，顾晓梦刚把最后一袋物资装上车

       听见枪声，她甚至来不及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，一时心中大乱，却还是迅速冷静下来组织人员撤退。

       可终究是迟了一步，几个工人被抓，顾晓梦也只能仓促逃离。

       当晚，顾晓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安排顾民章连夜撤出杭州。与此同时，为了给整个杭州情报网争取时间，也为了探查76号到底探查到了哪一步，顾晓梦第二天只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机要处报道。

       她想，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，或许情况足够乐观的话，她甚至还可以为苏杭地下情报网提供一些具体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渍的手腕，手腕上隐隐还能看见长时间佩戴手表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但她把手表落在了工厂里。

       那是汪伪总队机要处统一发配的手表，机要处配发的手表向来是偷工减料的，并不好看，戴着也并不舒适，很少有人随时随地戴着，更何况像顾晓梦这样的大小姐，更不应该随身戴着。

       可顾晓梦偏偏就随身戴着了，而且因为戴了这样一块廉价的表而被传的人尽皆知。

       有人说是顾晓梦从裘庄走出来后被吓坏了，怕极了，所以在一点小事上都不肯放过，要时时显示出自己对日本人的重视。

       有人说顾晓梦这块表，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分发的表，但其实早就被改造了，内部暗藏玄机。

       还有人借着顾晓梦青云直上的势头，编出了用顾晓梦的话说是狗屁不通，用赵小曼的话说是出卖色相的职场上的旖旎爱情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只有顾晓梦知道，因为那是她的玉姐生前随身戴着的表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有多想念李宁玉，谁都不知道

       就像他们全都觉得李宁玉死在顾晓梦的陷害中，两人该是恨极了对方，临死前不知道掐了一场多么大的架。而不知道顾晓梦在走出裘庄后，为了李宁玉流干了眼泪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有多想念李宁玉，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李宁玉死后，她所有的一切都被顾晓梦近乎偏执的留着，甚至连李宁玉留下的顾晓梦这个人，也要活成李宁玉的模样，就好像李宁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没人知道顾晓梦的心里埋着一座孤坟

       坟里埋的不是李宁玉，而是顾晓梦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永远的死在了二十五岁

       也没有人知道，他们挖空心思、穷尽想象编写出的，关于这块表一直戴在顾晓梦手上的真实原因，仅仅是因为：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李宁玉的表。

       其实单凭手表，本来是不至于把嫌疑牢牢锁定在顾晓梦身上的，但76号的刑罚不是一些普通的工人能受的住的。有人说，是顾船王的千金雇他那日去搬货。

       “玉姐……你不在了，没有人会拼命护着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顾晓梦被带去76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，迈出机要处的大门时，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三天，顾民章连夜撤离，丁默邨亲自下场审讯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既然是间谍，那顾民章必然不会干净。可顾民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，任76号掘地三尺也没能给他翻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顾民章的离开所带来的巨大损失，这是鸡鸣寺无法承受的。汪主席亲自下令：务必让顾晓梦说出顾民章的下落。

       丁默邨试图从顾晓梦口中撬出顾民章的下落，但顾晓梦的嘴硬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
       整整三日，丁默邨、李士群、万里浪轮番上阵，顾晓梦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说。距离上面规定的日期越来越近，丁默邨也难忍焦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顾晓梦，你倒真的是个硬骨头，酷刑你受的住，那你的尊严呢？你高高在上，身为顾船王千金的自尊呢？不知道它受不受得住呢？明日起，我们会将你挂在城门口，扒光了，让人们好好品鉴一番。看啊，曾经风光无限、眼高于顶的顾大小姐是怎么变成这副不堪的模样的。我就不信，顾民章当真这么狠心，自己的女儿被如此对待就是不出现。又或者你自己好好想想，你如果主动招供，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，万里浪转身离开，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，竟然冲顾晓梦笑了笑，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

      “不要试图寻死，我们对你的尸体不会这么仁慈。”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死死咬着牙，看着万里浪走出刑讯室。随后，顾晓梦被人送到牢房里。

       当仅存的灯光黑下来，她终于迎来了这三天内唯一安静的，不用被审讯的夜晚，可明天迎接她的将是无边的地狱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强迫自己清醒，强迫自己的大脑继续运转，开始梳理这几天她在受审时，竭尽所能获取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日本人只是知道了自己往日封锁区运送物资，并不知道自己支援的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，而父亲每次运送时为了不让戴笠起疑心，一直以孤舟的身份给国民党军一起送一些物资。

       为了避免消息走漏，她找的所有工人均不知道运的什么东西，运往哪里，只是知道安排他们运货的是顾船王的女儿。如果不是日本人明确获知了是往封锁区送物资，她本可以推脱说送货给一个随便什么不知名的货商，以此避免自己暴露。

       如今暴露之事虽然已成定局，但自己是以蝴蝶的身份还是老鬼的身份暴露却很关键。

       事到如今，她唯有以军统间谍蝴蝶的身份暴露，才可以保住父亲老枪的身份，进而护住中共地下党在杭州的情报网。

       这样父亲就算暴露孤舟的身份，凭借着顾船王的身家，以及军统高级间谍这一层关系，父亲也会受到戴笠及国民党方面的保护，如此才不会被日方和国民党双方联合逼上绝路。

       思及此，顾晓梦用牙齿咬开床单，撕下来一块，又将手指咬破，用血在床单上写下一封自白书，交代了自己是军统间谍蝴蝶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等到写完时，已经是月上枝头。顾晓梦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缓缓躺在床上，将血书攥在手中，看着从牢房唯一一扇狭小的窗子外透进来的月光，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她已经决意赴死

       父亲绝对不会如万里浪所说的，冒着共产党的情报线被摧毁的风险来现身取走自己的尸体，这一点，顾晓梦从很早之前就清楚了，父亲忠于他的信仰，会权衡出损失最小的办法，一如当年的地狱变。当初她不懂，现在她懂了，身为女儿，她无法原谅，但身为“老鬼”，她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。

  至于其他的，那是活着的人该操心的，她忽然就不想管了，什么名声尊严，都不重要了，她太累了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用血肉模糊的手指取出领子里藏着的，没被搜出来的氰化钾，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当年玉姐换下的军装里的那颗，她一直留着，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。

       她们互相吞服了对方的氰化钾而死，这竟让顾晓梦在绝望中品出了一丝血色的浪漫来。

       她下意识的在生命的最后，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和李宁玉的联系再多一些，再紧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曾几何时，她一直在想，玉姐临死前会想些什么，她总也猜不出来，觉着或许只有自己也体验一遭才能明白。但直到刚才，她恍然发现自己这辈子估计猜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人心是世上最难猜的，顾晓梦在死前清晰的意识到。

       她想过父亲，想过Miss赵，想过老潘，甚至还想过赵小曼，他们或长久或短暂的浮现在脑海里，但最后的最后她脑子里只有她的玉姐。

       玉姐死前，会想自己吗？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有一瞬间的愣怔，随即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她不是李宁玉，她终究想不出李宁玉赴死前究竟是坦然还是思绪翩翩。

       若是思虑许久，她天才的大脑里，会不会有自己短暂的身影？

       她的玉姐，能抵得上整个76号外加一个特高课的破译天才，用她的命护着自己出了裘庄，想让自己替她见证黄金时代，可她做不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玉姐，我终究是不值得你用命来换的，你那样拼命的护住了我，可我没能替你活到黄金时代。如果今天是你，或许可以全身而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玉姐，你不要怨我，真的不是我不想撑，不是我不珍惜，确实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而我，也真的太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玉姐，我想成为你，却终究不是你。是我不够谨慎，没能提前察觉，没能取消行动，甚至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玉姐，你见到我，能不能等一等再训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1942年，军统潜伏在汪伪总队机要处的间谍“蝴蝶”服用氰化钾身亡。

       顾晓梦死在她的玉姐走后的第二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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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本来想让80岁的顾晓梦重生回去的，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，那样两个人心理年龄差了太多了。就像把30岁的李宁玉送到80岁的顾晓梦面前，尽管顾晓梦一辈子都在思念着李宁玉，但是忽略外貌，单从从心理上来看，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感。

       我有点没有办法再让顾晓梦像个年轻人一样去爱李宁玉，因为顾晓梦心里知道自己是80岁的，总有一种顾晓梦会为李宁玉打点好一切的感觉。反正越想越奇怪。（个人想法）

       所以委屈晓梦英年早逝。